凌晨三點，墨爾本的公寓裡只有冰箱運轉的嗡嗡聲。我縮在沙發上反覆刷新頁面，螢幕上的轉圈圖標像在嘲笑我——第十次嘗試播放《漫長的季節》，畫面依然卡在東北老工業區的雪景裡。耳機裡突然切到網易雲那首《寫不完的歌》，那句「早餐店不會開到晚上，想吃的人早就來了」飄出來時，我突然想起上海巷口那家生煎鋪。熱氣騰騰的鐵鍋，師傅用鐵鏟刮擦鍋底的滋啦聲，還有第一口咬破薄皮時濺在嘴角的肉汁。
表妹昨天在家族群發了段《歌手》總決賽片段。我點開時先是緩衝了半分鐘，等到汪蘇瀧開口唱《眼淚記得你》突然變成默劇。最後跳出「該內容在您所在地區無法播放」的提示，像極了當年高考前夜，我媽沒收智能手機時那句「考完再說」。
說真的，在國外這五年，最扎心的不是時差。是過年時央視春晚直播卡成PPT，是《甄嬛傳》看到滴血驗親突然黑屏，是好不容易找到《樂夏3》資源卻發現字幕全是越南文。上次和倫敦的學姐視頻，她說為了聽周杰倫新專輯，居然用室友的國內手機號註冊了三個音樂APP。
我書架上還擺著從國內背來的《繁花》原著。紙頁間夾著虹口糕團廠的糯米紙，早就脆得不敢碰。王家衛的劇版更新那周，我對著預告片裡胡歌的上海話獨白發呆——那些黏連的尾音，比維多利亞港的晚風更讓我鼻酸。
或許我們這代海外黨，早就習慣當文化遊牧民族。但當《寫不完的歌》裡那句「藏起來的溫柔」在副歌斷掉時，我還是會想起大學室友——她總在熄燈後用耳機偷聽五月天，藍光映著她眼角的亮片，像銀河碎在寢室的上鋪。
你們呢？是不是也曾在某個深夜，對著加載失敗的屏幕嘆氣？或者乾脆養成了提前下載二十集劇集的習慣？來評論區說說，你最近被哪首歌哪部劇卡在了太平洋對岸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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