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記得上次在墨爾本家裡打開QQ音樂，那首《那片海》剛播到副歌就突然卡住。我盯著轉圈圈的播放圖標，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北京地鐵裡，耳機裡這首歌曾陪我度過多少個通勤的清晨。
說真的，你們有沒有這種經歷？明明付了會員費，卻因為IP地址在海外，眼睜睜看著歌單一首首變灰。上個月我表妹在溫哥華熬夜寫論文，最需要音樂陪伴的時候，發現收藏五年的周杰倫專輯全軍覆沒。
我認識的留學生圈子裡，十個有八個都遇到過這種窘況。小王在柏林做設計師，每次做圖時必聽的中文獨立音樂，現在要緩衝老半天；悉尼的李阿姨想跳廣場舞，發現鳳凰傳奇的歌詞總是慢半拍，姐妹們的動作永遠對不上節奏。
有時候覺得，我們這些在海外打拼的華人，就像在填海——用一點點的鄉音、一段段的旋律，在異國文化的浪潮裡固守著屬於自己的精神領土。可當連最簡單的聽歌都變成奢望時，那種失落感真的難以言說。
前兩天和新加坡的網友聊天，她說現在養成了奇怪習慣：每次回國都要瘋狂下載幾百首歌，像松鼠過冬般囤積音樂資源。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外婆醃製的鹹菜，都是為了在匱乏時能嘗到家的味道。
其實我不太懂什麼網絡協議技術，但作為聽歌超過十年的老用戶，我特別理解那種「明明近在咫尺，卻又遠在天邊」的無奈。當《填海》的歌詞顯示不全，當熟悉的旋律突然中斷，我們失去的不只是幾分鐘的娛樂，更是與故土文化的即時連接。
或許正如歌裡唱的，我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填著生命的海。而能完整聽完一首母語歌曲，對漂泊在外的遊子來說，何嘗不是最溫柔的填海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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