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刷手機，看到國內的表妹在朋友圈發了張截圖，配文是：「天至寒，人至暖，藍色工服染著麥芽香氣」。畫面裡，一群人穿著統一的工服，圍著什麼東西笑，光打在他們臉上，暖融融的。我一眼就認出來，是那部叫《醉夢》的新劇。
說真的，那一瞬間，我喉嚨有點發緊。不是因為劇情多感人——我壓根還沒看過。是因為那種「隔著玻璃看煙火」的感覺，又來了。你知道嗎？就是那種，明明知道家裡那邊正熱熱鬧鬧地討論著同一部劇、同一個畫面，你卻因為一個「該地區無法播放」的灰色小字，被硬生生擋在了門外。
我點開和表妹的聊天框，想讓她給我「劇透」兩句。字打到一半，又刪了。想起去年追另一部劇的時候，我也是這樣求她。她興致勃勃給我發了十幾條60秒語音，講到關鍵處，我這邊的APP轉了半天圈，最後跳出個「播放錯誤」。她問：「聽到沒？那段超好笑！」我盯著螢幕上那個不斷緩衝的圓圈，最後只能回：「網有點卡，等我一下。」這一等，就等到了劇終。那種跟不上話題的失落，像心裡被輕輕擰了一下，不疼，但痠痠的。
《醉夢》那條預約微博底下，好多海外IP的留言都在問：「海外能看嗎？」「用XX VPN卡成PPT怎麼辦？」。有一條我印象特別深，是個在澳洲的媽媽留的，她說：「女兒在國內，天天跟我說這部劇裡的人情味，像極了她小時候住的廠區。我好想看看，是不是真的還有那種『嶄新的相機記錄點點滴滴』的純粹。」
這種感覺，大概就像聞到了記憶裡某種熟悉的味道，卻找不到來源。那「藍色工服上的麥芽香氣」，對我們這些漂在外面的人來說，不止是劇裡的設定，更像是一把鑰匙，不小心戳中了某個關於家鄉、關於舊時光的開關。
我表妹後來還是給我發了段《醉夢》的預告片，是她用手機對著電視螢幕錄的。畫質有點糊，聲音也夾雜著她家裡的背景音。但就在那個不完美的畫面裡，我看到鏡頭掃過一張張笑臉，真的「閃著耀眼的光」。有個老師傅拍了拍年輕人的肩，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，那個神態，讓我想起我剛出國時，在華人超市裡遇到的一位老鄉。他幫我找老乾媽，結賬時突然用家鄉話說了句：「一個人在外，多吃點，別虧待自己。」
就那麼一句話，讓我站在貨架邊愣了好幾秒。影視劇裡那些被我們懷念的「人情味」，說到底，不就是這些細碎又具體的連接嗎？當這種連接因為技術的「牆」被阻斷時，心裡空掉的那一塊，很難用別的什麼填滿。
所以，當你也在深夜，因為一個打不開的播放頁面，或者一段永遠緩衝不到頭的影片而感到煩躁時，我想說，這感覺我太懂了。這不是矯情，就是一種單純的「想參與進去」的渴望。渴望能無縫地加入家人的群聊討論，渴望能即時感受到那份共同的喜怒哀樂，而不是永遠慢半拍，永遠靠「二手劇透」。
寫到這裡，我忽然不想只是抱怨了。我翻出了之前為了看國內體育直播，折騰了好久才理順的一套方法。雖然過程有點麻煩，但成功連上、看到流暢畫面的那一刻，真的，那種暢快感，堪比夏天喝到第一口冰可樂。我在想，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聊聊，你是怎麼解決這些「技術性鄉愁」的？有沒有什麼小妙招，能讓那「麥芽香氣」和「耀眼笑臉」，順利地飄洋過海，來到我們眼前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