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兩天刷微博，看到鹿晗《穿越四季來見你》的亞巡紀念冊，居然達成了「殿堂金鑽唱片」認證。我心裡「咯噔」一下，不是因為不替他開心，而是那種熟悉的、隔著一層毛玻璃看熱鬧的無力感，又來了。
說真的，我在溫哥華的公寓裡，對著螢幕上那行「恭喜歌手鹿晗」的標題發呆。手指習慣性點開QQ音樂，想找那張紀念冊的專輯聽聽——果然，又是灰濛濛的一片。歌單變灰、播放卡頓，或者乾脆告訴你「該歌曲在您所在的地區暫時無法播放」。這種感覺，就像所有人都去參加了一場華麗的派對，而你被攔在門外，只能透過窗戶聽裡面的歡呼。
我記得以前在國內，鹿晗發新歌，我們一群朋友能刷爆聊天群。現在呢？群裡還在熱烈討論紀念冊的設計多用心，歌曲重新編曲的細節，而我這邊的播放器，連前奏都卡成電音。歌詞不同步更是常態，有時候明明是一首深情的情歌，因為延遲，畫面裡他唱到「我愛你」，我耳朵聽到的還是上一句的「對不起」。這追星體驗，打了對折都不止。
可能有人覺得，不就是聽不了歌嗎？但你知道嗎，對我們這些漂泊在外的人來說，熟悉的旋律和偶像的聲音，是連線故鄉和青春的一根細線。鹿晗這次的紀念冊，主題是「穿越四季來見你」。多浪漫啊。但這該死的地區限制，硬生生把「穿越四季」變成了「穿越防火牆」，把「來見你」變成了「可能見不到你」。
我表妹在澳洲，更是血淚史。她是鹿晗鐵粉，這次紀念冊她早就想收藏。結果因為支付和地區鎖定，購買流程曲折得堪比解謎遊戲。最後她拜託國內的朋友幫忙買，再輾轉寄過去，拿到手的時候，國內的熱潮都快過了。她跟我視訊，舉著紀念冊苦笑：「姐，我這份愛，真是漂洋過海，翻山越嶺啊。」
說遠了。但這種無力感，我相信不只我和我表妹有。刷小紅書和抖音，能看到好多海外黨在吐槽。明明是想支援偶像，想第一時間聽到新作品，卻被各種技術門檻擋住。音樂本來是無國界的，但這些平臺的區域劃分，卻給我們的心劃出了邊界。
所以，當我們在海外，為鹿晗的又一個里程碑開心時，那份開心底下，總藏著一點點遺憾和焦躁。我們不想錯過任何一次與偶像音樂的相遇，不想在集體狂歡時獨自靜音。
這不僅僅是關於鹿晗，也不僅僅是關於QQ音樂。這是一種普遍存在的「數字鄉愁」。我們的身體在地球另一邊，但我們的情感、我們的記憶、我們想要參與的熱鬧，還牢牢繫在國內的那片網路土壤裡。如何剪斷那根名為「地區限制」的鎖鏈，讓我們的喜歡，也能暢通無阻、即刻抵達？這成了每個海外華人樂迷，心裡頭那個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問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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