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螢幕亮起，是國內閨蜜發來的訊息，附帶一個《狙擊蝴蝶》的預告片連結，配文是那句現在很火的台詞：「拜拜就拜拜，下一個更乖更年輕，還個高會疼人」。我笑著點開，結果熟悉的灰色轉圈圈後，跳出來的不是陳妍希和周柯宇的臉，而是騰訊視頻那個冷冰冰的提示：「對不起，該視頻僅限中國大陸地區播放。」
那一刻，我正窩在加拿大公寓的沙發上，窗外是零下的雪，手裡捧著的熱可可突然就不香了。這種感覺，大概每個在海外待過的朋友都懂——你和國內的熱點，永遠隔著一道名叫「IP位址」的牆。
說真的，我已經被訓練出一種條件反射。看到任何帶「@騰訊視頻」、「@愛奇藝」的微博，第一反應不是點開，而是先嘆口氣，心裡默念：「又要開始找『梯子』了。」有時候網路不穩，好不容易連上，畫面卡在一個詭異的緩衝圈，聲音斷斷續續，陳妍希那句瀟灑的「拜拜就拜拜」，聽起來像壞掉的收音機，只剩「拜…拜…拜…」，莫名有點淒涼。
我另一個在澳洲的朋友更絕。她為了追《狙擊蝴蝶》，試了三個不同的VPN，最後成功登入騰訊視頻的那一刻，她老公在旁邊幽幽地說：「妳上次這麼努力，還是為了搶奶粉。」
這早就不是看不看一部劇的問題了。它變成某種「鄉愁」的變體。當國內的朋友在群組裡熱烈討論劇情，刷著「年下戀好甜」、「姐姐獨美」的彈幕時，我們這邊可能還在為了一個穩定的連線苦苦掙扎。那種被排除在共同話題之外的感覺，比單純的「看不了」更撓心。
我記得有次和媽媽視訊，她隨口提了句：「那個《XXX》的主題曲真好聽。」我下意識就去音樂APP搜，結果又是「因版權限制，該歌曲在您所在的地區無法播放」。最後只能讓我媽用手機對著電視播，我透過模糊的視訊畫面聽了個大概。掛掉電話後，那種無力感特別真實——明明科技讓世界變平了，怎麼看個家鄉的節目，反而像在解一道高數題？
所以，當《狙擊蝴蝶》這種帶著鮮明時代情緒（拜拜就拜拜，下一個更乖）的劇出現時，我們想追的，不只是劇情。更像是一種情感上的「在場證明」。想透過屏幕，感受一下國內現在流行什麼梗，年輕人在聊什麼，那種鮮活的、撲面而來的文化氣息。
說遠了。回到最初那條微博。我後來還是想辦法看到了《狙擊蝴蝶》的片段。陳妍希的狀態真好，那種灑脫勁兒，隔著千山萬水和不太穩的VPN，還是傳遞過來了。我截了那句台詞的圖，發了條僅海外好友可見的朋友圈：「我們追劇的過程，本身就很『狙擊蝴蝶』——美麗，但撲朔迷離，需要耐心和一點點技巧。」
底下瞬間多了十幾條留言。有在英國抱怨BBC iPlayer也鎖區的，有在日本懷念B站彈幕的，還有個在德國的姐妹說：「我懂！我為了聽周杰倫新歌，手機裡裝了四個音樂APP，切換著試。」你看，這都快成我們這群人的共同記憶了。
可能有人會說，至於嗎？不就是一部劇。但很多時候，文化消費就是最輕便的「思鄉藥」。當工作、生活、語言全方位需要適應時，能無障礙地看一集家鄉的綜藝，聽一首熟悉的老歌，那種慰藉，是實實在在的。
你們呢？在海外刷到想看的劇或綜藝，卻被「地區限制」四個字擋住時，是怎麼解決的？是默默關掉，還是啟動「技術達人」模式，開始研究各種攻略？在評論區聊聊吧，說不定你的方法，正好能幫到某個同樣在螢幕前撓頭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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